在忙碌考托福跟申請學校的日子裡,我遇到讓我欲哭無淚的瞎事,以致於半仙目前無家可歸中。

不曉得你們知不知道,因為我之前一直在碎念這件事,身旁的人大概聽了不少。一兩個月前,我隔壁的房間搬來了一個罹患口腔癌的阿伯,散發著濃濃的異味,還有一些奇怪的行為,例如在我門口堵我,一直要看我的房間,還問我住了幾個人之類的,讓我住的真的很不開心,但是因為房租因素,捍衛我已乾扁的荷包,我還是沒有搬離離開,只是把原本靠牆的床挪了個對角的位置。但是我一直很擔心會有一些事情發生,在醫院工作的警覺加上待過安寧病房的經驗,我看多了像這樣子的人。

果然,我昨天晚上返家,就發現樓下守著奇怪的人,大門則是敞開的。上了樓房東跟警察都在。我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,那個阿伯在房間裡往生了…,房東發現時是下午五點多,但我好像從前晚就沒聽到他的咳嗽聲及電話聲了。聽警察(註)說,他好像當時試圖要撥打電話,不過應該是沒有成功。

更糟的是,他是單身的獨居老人,因為家屬不願意出面(姐妹都已婚,竟然跟警察說:「我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顧啊!」而不願意前來),所以無法驗屍,葬儀社也無法進行後續處理,拖到所有機構都下班了。到我回家時是晚上九點多,那個阿伯還在房間裡…,離發現都已經超過四個小時了。所以我昨晚評估了一下,阿伯高雄的妹妹被我們威脅+勸說,終於說要坐高鐵上來,就算是這樣,他到台北也晚上十一點多了,弄一弄絕對過午夜了。

我評估了一下,請房東跟警察陪我上樓收拾簡單的衣物,倉皇的離開了那裡。但因為我房間在裡面,勢必得經過阿伯的房門口,雖然圍起了禁止進入的黃色警戒線,但是門是開的,所以還是有看到些什麼(都黑了)。直到我離開,家屬都還沒出面,我也不曉得他到底在那裡待了多久…。

我現在其實很慌,我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搬家,因為如果申請成功,離出國就只有幾個月了,搬家是很大的工夫。但是這幾天我是沒有勇氣一個人住那裡了,房東對於這件事倒是很體諒,只是對我說如果我打算搬走,跟他講一聲就是了。聯繫了友人這幾天去投靠她。看起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…。

昨天本來以為可以投奔我爸,結果一個人夜逃到淡水,才發現他根本不在家。默默的掉了兩滴淚,難過的只是每次我有狀況,就算想依靠家人,他們都不在。但是上了線後在台北的朋友們如果方便讓我借住的,馬上都表示了歡迎,我真的很感謝大家,讓我可以暫時不用先擔心該何去何從。

註:(再怎麼痛苦的事都應該有光明面)

如果說阿伯的離開是必然的,那在這最後的旅程中,我的社工專業還是有幫上一些忙。前面提到我回家時,警察跟房東已經在那裡很久了,這個警察千分之千是個菜鳥(痛苦的事),以致於他已經在現場四個多小時了,還是一事無成;雖然他看起來如此的睡眠不足,但他是我的菜沒錯(光明面)。所以當我發現他手上的小冊子裡,有抄著「社工X小姐電話」等字樣的時候,我就開啟我的雷達,遙控同事幫忙查這個電話到底是哪個機構的。果然是一個公部門的老人服務中心,只是因為下班了所以電話無人接聽;但這表示政府有介入過,後續可以使用的資源相對也就更多了。

我真的是幫了我的菜一個大忙,臨走前還對他耳提面命說,明早你一定要交代你學長或學弟要call這個社工,也許他能做的不多,但是他一定需要知道這個個案離開的事。我甚至惻隱之心的把我買來本要獨自享用的蘋果西打,轉贈給他,他還愣了一下哩(我心中的OS是:不知道你還要在這裡耗多久,就給你喝了吧菜鳥)。最後我要走的時候,他竟然對我說:「我可以留你的手機號碼嗎?」當時我的社工雷達還沒關掉,所以我竟然馬上回覆他:「沒關係,房東有我的聯繫方式。」(社工怕事的迂迴回法)。喔嗚,如果這真的是小桃花苗的話,大概也就被我踐踏完畢了。

這可能是我昨天唯一的敗筆了(可以NG重來嗎?)我再次覺得上帝非常的想把我踹出台灣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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